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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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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的粮食能有多少,她就是把所有的粮食全买下来,能败光温谢两座金山?

至于什么哄抬起来的价格,自己的女儿他还能不清楚?虽说是败家了点,但又不傻,还能把粮食当黄金来屯?

庆州天灾,凤城并没受影响,洛安虽打仗,尚还有东洲和朝廷的粮仓,缺粮的局面超不过两月。

等再过几月,凤城秋收,朝廷再开粮仓,她手里的那一堆粮食便会轮入陈米陈面,谁还会买?

到最后只会烂在臭水沟内,一文不值。

那日听她说完,温二爷起初如同当头一棒,脑子砸晕了方向,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再一想,越想越不对。

她自小便不是个不留后路的人。

当年温家穷困,一顿饭仅有小半碗,本就吃不饱,她却还能剩下一口,偷偷捏成饭团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日子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不用再饿肚子,她能舍得把家产全赌进去?

绝对不可能。

明白过来,便猜着她那一通操作,应该是故意买空,借机把温家和谢家的钱财挪了个地儿。

为何如此,他心头大概也有了猜测。

老夫人做事一向沉稳,突然在大娘子出嫁当夜换人,其中原委,他同府上的人打听过,是因大娘子不满意嫁妆。

上年年前回来的那一趟,知道大娘子的婚期将至,自己便留了银钱让母亲去置办了一副嫁妆,统共六十四抬。

一般人家嫁女为半抬嫁妆,温家到底不同,在凤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户,又是头一个姑娘出嫁,自然要风风光光。

两副嫁妆,不为过。

自己作为叔叔出一副,另外一副由大娘子的父母来筹备,他平日给大房的银钱,再加上大爷的俸禄,怎置办一副绰绰有余,且自己的女儿出嫁,父母出一副嫁妆,名头上也好听。

事后大夫人却又来找他,说手头上吃紧,凑不出来,要他再备一幅。

他不久前刚购买了船只,置办完一副嫁妆后,手头几乎没了余银,但既然大夫人已经开了口,也不好拒绝。

这些年自己和儿子常年在外,全仗着大房看顾老夫人,出些银钱也是应该。

到了福州,他亲自下到深海,捞了一个多月的鱼虾,勉强凑出了一副,置办好托人捎给了缟仙。

家居摆件他都算好了,只多不少,其中一部分现银,给多少合适,让缟仙自己看着办。

温家的日子优渥后,缟仙确实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从不亏待自己。

可在大事上一向都很通明,若非逼急了,怎可能拿大娘子的嫁妆当玩笑。闹成这样,归根结底,都乃大房的贪心所致。

尤其是知道了兄长一家竟然把老夫人一人留在府上,全都搬去了东都之后,便也看明白了。

这一趟回来,本就没打算再去福州,既然如此,父母在不远游,那便留在凤城,也算没辜负那丫头的一番苦心。

是以,第二日他便去了王府,领了员外郎的官职。

但钱在她手上,和在自己手上,完全是两码事。

别看她笑起来人畜无害,活像个小太阳悬在头顶,温暖又阳光,可一旦狠起来,对谁都能下得去手。

温淮、还有谢家姑爷,最近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他都看在眼里,一分钱掰成两分用,那温淮前儿领了俸禄,路过卖烧鸡的摊位,腿都走不动了,手里的荷包捏了又捏,最后还是咬牙放弃。

一分钱憋死英雄汉,这话一点都不夸张,简直惨不忍睹。

自己断然不能走他们的老路,再次伸手去夺。

温殊色不给他挣扎的机会,“父亲怕是还不知道,你女儿已经没了活路。”

温二爷一愣。

温殊色长话短说:“谢副使今夜得了一道削藩的圣旨,打算趁靖王在外,把他驱出藩地,你女儿前一刻拿刀割了副使夫人的脖子,和你的贤婿一块投靠了靖王,如今已是‘贼’人,再不跑路,父亲就等着替我收尸超度吧。”

温二爷听得惊心动魄,连连抽气。

上下把她打探了一番,见人完好无损,还是心有余悸,呼出一声,“天爷,你,你哪儿来的肥胆。”

还敢割人脖子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下海之时,可曾想过自己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温殊色没看他,忙着往包袱里装钱。

“这能相提并论吗。”温二爷已经顾不得什么银钱了,又才反应过来,紧张地问她:“朝廷要削藩?”

靖王手里一没兵权,二没银子,削藩意义何在?

“如今尚且不知,但此事颇为蹊跷。”

温二爷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人敢有这等贼胆,假传圣旨,乃死刑之罪,诛九族,谢副使……”瞪大眼睛看着温殊色,一脸惨白,“你果然是没了活路。”瞬间想到了后退,“这节骨眼上,问姑爷讨一份休书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温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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