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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的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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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内长了两大块肥肉。如果只是不美观也就算了,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它是疼痛的,那种疼不好形容,有时胀胀地疼,有时咽唾沫喝口水都疼得针扎一样。这种疼是看不着摸不到的,杨树和柳树上有一种叫做洋剌子的虫子,它浑身都有毒刺,这种毒刺逼人的头发还要细小,一旦接触皮肤就很难找到,除非用胶布一下一下地去粘,等把毒刺粘下来时,估计汗毛也快粘掉了。我的本意是想说得了“肿榨菜”就像嗓子眼粘了这种虫子的毒刺一样,无法除去,只能等着毒性慢慢消失。母亲见我难受的样子,她比我还难受,见我吃不下饭,她也食不知味,她恨不得代替我生病。那时候我是非常喜欢生病的,因为我可以在母亲怀里撒娇,准确地说并不是怀里,而是头枕着她的大腿,让她捏我的脑门,捏出几道深深的红印。我闭上眼睛,微微的疼痛,还有微微的母性气息,那种类似奶香却凌驾于上的味道,这种气息和味道让我感觉无比幸福,感觉就算天塌下来也用不着担心。这“榨菜”一肿就是五年,直到我到镇上上了初中,初一那年的冬天应该是最后一次“肿榨菜”由于镇中距离家乡路途遥远,又逢昼短夜长,于是我便和寡居的姥爷住到了一起。母亲的老家就在镇上,姥姥在我10岁时便去世了,因为没有儿子,姥爷就和“当庄的”的二女儿一家生活在了一起。那年冬天我再次中招,但初中的课程紧张,加之临近期中考试,我不敢怠慢,于是坚持上学,也没有找医生打针吃药。可能由于我掩饰得比较好,姥爷和二姨他们都没发现我的身体有什么异样,我就这样扛着,没想到竟然也给扛过去了,我想是因为我年轻、火力旺。那时候,母亲隔上五天就回来看我一次,顺便看看姥爷,之所以选择五天是因为每过五天就是镇上的集。那次母亲来看我时,我的病基本上好了,但母亲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当时很想告诉她前几天病过,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口。我想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开始懂得为别人着想,开始独立承担自己的事,包括疾病。凡是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标准,一件事情总是有好有坏,独立当然会让我长大,但同时也告别了一些难得的东西,比如亲密无间的母子之情。后来,准确地算一下应该是从初二开始我便持之以恒地进行了体育锻炼,主要项目其实就是晨跑,目的很单纯——锻炼身体、增强体质和免疫力,不再生病。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有用的,从那以后,我真的很少生过病,甚至连感冒都不再光顾我,更别说那让我既讨厌又不舍的“肿榨菜”在冬天到来的时刻,我决定不再坚持锻炼,我决定回家生一次病,再次重温儿时的小幸福,再次享受那久违的毫无空间的浓浓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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