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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是时间的慢镜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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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一般我不回忆过往,回忆是一件令人苍老的事情。好像一定神回眸,觉得时间如滔滔逝水川流不息地在眼前流过,我们留不住一点,无论喜悦还是悲伤。这样的回顾,无益于现在与未来,只能徒生惆怅。所以,我站在清晨的街道上,常常慢慢地行着,感受这一时的欢愉,但我的梦不受理智因素的约束,它常常跳跃的走进回忆里。二十年前,我在鲁西乡下看着月亮,很白很圆也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把它搂在怀里。如今,总是感觉北京月亮好像很少看到,看到的也是灰蒙蒙的,黯淡的色彩“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样的诗情与浪漫如清晨草尖上的露珠,掉在地上,摔碎了。那“噗”的一声落地像极了一声苍老的叹息。那时夜很清爽,不像现在潮粘粘的,温吞的如没有烧开的水,令人恹恹地昏昏欲睡。那样的夜,清爽明净,我们走着小碎步,一路有唧唧喳喳的歌声,虽然是夜里,但有清晨树枝上小鸟的清脆。我们在旷野上挖洞垒窑闷地瓜,那些动作敏捷流畅,望着天空树梢的月亮,嗅着土窑里闷熟的地瓜透出的香味。那时的欢快简单而又朴素,快乐就是快乐,简单的咧着嘴笑,笑容千姿百态,但是内容和形式是一致的,简单的发自肺腑的,如桶中的水满了自然而然的溢了出来。时光是不敢回忆的,近处的回忆还好一些,若是望远了,一切都如急景繁弦般从岁月的枝头纷纷落下,拂了一身还满。孔子站在岸上说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样的句子慢慢地反复的读,有一种的凄然。犹如看到那江河中渐逝的孤帆,任我们喊着、嚷着,却依然如故的走远。每想到这种情景,总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就这样,就这样,一切远了,抓不住,留不下,只能独自承受着失去。人是如此的孤单。孤单的如刻在树上的名字,在苍老的岁月里一点点的模糊掉了。在山东故乡自己田头,有一棵树干修长笔直的白杨树,一九八五年六岁的我刻上了“程雪羽到此一游”“游”字刻错了,右边刻成了反文旁。若干年后,我再次看到那行字,近看只是麻娑的树皮,一点一个点分不清什么是什么,远看的时候才隐约的看出字的模样。记得当年用那把削铅笔的小刀,刻的很深,生怕过不了多久树就长合了。现在看,过不了几年一切终归是看不见了的,犹如每个在尘世的人,愈行愈远,至到走出这个世界。在乡下,我喜欢旷野中一个人游走,随心所欲的满野的瞎逛。平原在脚下无限延伸,天似倒扣过来铁锅,地连着天,天接着地。若是秋季,地里的庄稼都放倒了,麦苗未出,大地上醒目的是一座座坟土。北方乡下的坟很少是单独的一座,他们前后左右往往都有最亲的人陪伴的,父母、儿子、兄弟以及他们的妻子丈夫。一片坟地就是一个家族,细数一片坟地就是细数一个家族的百年甚至几百的历史。在每个坟地下都埋葬着尘世几十年的光阴,一个坟地就是一个人生故事,就是一部没写出来的书。有时,我停在一座坟前,常常想这个坟里的人,也有过青春、热血,有过对未来的憧憬,或许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这些故事或许对他的来说是不平凡的,可是他最终平凡的倒下了,丰功伟绩也好,黯淡无光也罢,最终都在光阴里黯淡了自己的身影。他还在成长在谁的记忆里,还在谁的记忆里蔓延?回忆,一个简单的词,阅读时候每每读到,像是在经历着一次次放手,一次次舍去;回忆,是一个描述距离的词,我们站在河的这一岸看着对岸经历着生死离别,我们却无力援手。回忆如果说美妙,那是残酷的美,我们看着一切在毁灭,无论是美的还是丑的。一切的回忆光影都是一座坟,我们都是站在坟外凭吊,努力的想着那些已经忘记了的,或还能想起的往事,用回忆书写着写不出的故事。回忆度化着每个人,我们在回忆里拈花微笑,一切因缘俱灭在其中涅槃。

回忆是记忆里的糖果,它的香甜永远诱惑着我们,一次次在梦里品尝,在梦里回味,但永远无法再次吃到。没有比这种能够回味,却不能再吃到的感觉更能诱惑人的了,也没有比这种感觉更让人感到凄然的了。我们在荒漫中不停的跋涉,却没有终点。回忆就是拴着的羊角上的青草,我们不过是一心想吃那把青草的小羊,青草永远都在,我们却总和它在咫尺之间。回忆,诱惑着我们,怎么能够不回忆呢?那怕是痛苦无奈。回忆是一种私人的聚会,我们在回忆里和那些想念的人重新温存。我把目光调整到能注释到过去的焦距,在那些光影片段里,有些人一闪即逝,有的长久伴随我前行。闪过的人太多了,而那些伴随我记忆的人,如今也有好多只能成为记忆。他们不会再跟我说一句话,只能停留在记忆里,说着那些渐渐模糊的话。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再次一遍遍想起他们来,与我而言,只能通过文字与他们相聚。他们在那些光影无限的延展着,我把一寸光阴延展成一尺,把一分钟延展成两分钟;我凝视着记忆的某个点,无限的把它扩大化,他们是时光留给我的慢镜头,让我温暖的回顾。我不想回忆他们,不想让他们存活在我的记忆里,我想让他们好好的在我身边笑着、欢快着,哪怕是隔千里遥远。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得了。我想与他们多聚一会,他们可以容忍我童言无忌的说话。我能够简单的快乐,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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