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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在你将林先生转到我们院精神科的时候,我们是有为林清晏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的,并没有显示有什么问题。你看这个脑ct,他的大脑是正常的,脑部电波也是正常的……”医生用笔点着暗色的ct图跟陆长昀讲解,大脑的回沟看得他想吐。他焦躁地将医生的手拨开,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将我认成我哥,我跟我哥其实是不太像的。”
医生沉默了一会,翻开了病历。“根据你提供的信息,你的哥哥是在失踪半年后发现一具尸体上面戴着他从不离身的腕表后开具了死亡证明,对吗!嗯…请节哀非常抱歉提到了——”
陆长昀打断了医生,冷淡地说:“这些东西就不用说了,我跟他也没有多少感情。”
“好的陆先生。”医生的笔尖点了点病历:“问题就出在这,在这段时间内你们其实已经有了关于他可能已经死亡的猜想了。我们的初步判断是,病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在抗拒这个猜想,所以他一直认为你的哥哥是去出差了,也就是形成了一种心理暗示。然后直到警局将死亡消息通知到你们的时候,病人受到了过量的心理刺激,大脑为了保护,会暂时回避这个事实。这大概就是你被认错的原因,毕竟与你哥哥最相似的人就是你了。”
陆长昀沉默了很久,轻声说:“如果我告诉他我是陆长昀,陆凌云已经死了,他会怎么样?”
白发苍苍的医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们是不建议这样做。如果您坚持的话,请让我们的人员陪同下进行,这是为病人的健康考虑。”
陆长昀疲惫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医生看着他,摘下了眼镜缓缓地叹了口气。
陆长昀仍然坚持想试试,便有一个护士跟上了他,同他一起走向病房。走到病房前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最终护士看不下去伸手推开了那一扇门。门内林清晏依旧在看书,看到陆长昀的时候笑了起来,是陆长昀记忆中朝气而又阳光的样子。“凌云哥怎么走了那么久,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自然而又熟稔的样子让陆长昀欲脱口而出的话活生生卡在喉咙里,他忽然觉得这样好残忍,他有种预感,那句话能够轻易打碎林清晏脸上的笑容,悲痛会让人变得陌生而丑陋。
但是他没有办法了啊,他不可能当一辈子的陆凌云,因为陆凌云的优秀他从小见过的偏心已经足够多了,为什么在他死后还要受到呢?这一点也不公平。
旁边的护士已经弯下了腰对林清晏说着什么,陆长昀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看着林清晏沉默了一会儿。护士看了他一眼,弯下腰用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对林清晏说到:“清晏,你觉得他是谁啊?”
“陆凌云啊,不然还能是谁?我认识他好久了,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林清晏好笑地转过头,“凌云哥,你快告诉她你是谁,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陆长昀看着他没说话,喉结轻微滚了滚。他没敢直视林清晏的眼睛,稍稍撇开了脸。护士仍旧是笑着的,在林清晏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他是陆长昀啊,你认错了,你再看看,现在能认得出来吗?”
“陆凌云已经死了,你记得吗?”
陆长昀不出意外地看见原本阳光的笑容一点点从林清晏脸上消失,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fsh动画中的擦除效果,他努力扯起嘴角对林清晏说,他是陆长昀啊。
我喜欢你啊,你怎么可以把认不出我呢。陆长昀难过地想到,你怎么可以把我认错呢,我陪了你十年啊,整整十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快要半辈子了啊。
他看见林清晏眼中的光消失了,他怔愣了一瞬。病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陆长昀和护士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下一刻,少年的手抬了起来,捂着耳朵放声尖叫。
那尖叫声来的猝不及防,护士按响了急救铃,穿着白大褂的人纷纷跑了进来,病房中纷乱又嘈杂。陆长昀站在床边,脸上一片空白。
隔着各色的人他看向林清晏,他看见少年将自己蜷缩起来疯狂尖叫,他看见医院的人强硬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拉出手臂扎上针,陆长昀想制止可全身好像锈在原地。他看上去好疼,陆长昀木然地想。他看见少年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安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好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娃娃。
可陆长昀看见他过分白皙的脸上折射出一点亮光,他在哭,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静得像死亡。只有眼泪在慢慢地顺着他的脸往下淌,划过脸颊,流进耳畔,和喉结偶尔的滚动。陆长昀看着他,他黑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里面什么也没有。
陆长昀在医生的办公室了坐了好久,他听见医生对他说着什么,好像说林清晏医院无能为力,这其实也不算一种病,适合接回家去静养,慢慢等他接受。陆长昀木然地想:接回家去我能怎么办,天天听他叫我凌云哥吗?
他忽然就想起了初见林清晏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刚刚模模糊糊知晓了父母的偏心,变得极度叛逆,抽烟喝酒打架样样不落,不懂事的孩子期盼用这种方式去吸引父母的注意,可他似乎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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