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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身就是例子。

在他们心里这些书生就是又高傲,又穷酸,还酸里酸气,明明就穷得只剩一身衣裳,还动不动对他们颐指气使。

可眼前这个士子却没有这个毛病,之前还给他们送茶喝,双方交谈也让人如沐春风。

军汉们不会写文写词夸人,就说点老实话。

卫傅闻言笑了笑,道:“蒙你吉言。”

正好这时他的搜身也完了,便对对方拱了拱手,走到一旁去穿衣穿鞋绑发髻,又把被翻乱的东西整理好,背起包袱,提上考篮,步入贡院大门。

马协领看到这一幕,震惊地站都站不稳了。

废太子下场考乡试?

他下意识想调转脚步,去禀报上峰。

可禀报给谁?

若禀报了,查起来,查到那块木牌上,会不会查到自己?

这里是偏远的建京,真正见过废太子的没几个人,废太子在贡院大门前摆了一天摊,也没惊起任何哗然,就是最好的证明。

真正能认出废太子的人,都在贡院里面,是那些坐在里面的文官老爷们。

就让他进去,而他装作没看见。

对,就让他进去。

里面认出来,那是里面的事,跟他无关。

想到这里,马协领转身道:“本官去方便一二,你们盯紧了。”

“是。”

所谓文武不相通,这句话也不是没道理。

也是,马协领是武将,没有当过考官,自然不知贡院里真正情形。

为了防止科举舞弊,历朝历代的朝廷都把方法用尽了,可以这么说,把防止舞弊做到无所不用其极。

严格搜查士子是其一。宣布派往各省考官的圣旨是由皇帝直接发下,接到旨意后,所有官员不得回家,不得在京中逗留,直接有车送你赶赴当地。而地方上,在考官没到达之前,根本不知这一次考官是谁,也是其一。

看似这样防范已经做得不错了,其实并不。这样防不了考官身边的下人,考官是被限制了,但下人还能往外通消息。

于是考官在赶赴当地后,不准在他处逗留,直接入贡院。从入贡院这一刻起,到开考之前,考官都是被锁在贡院里的,外面派重兵把守。

其中考官又分外帘官和内帘官,内帘官就是正副两名主考官,及数位同考官,主考官负责出题,同考官负责阅卷。而外帘官则负责处理考场事宜,其中又有印卷官、受卷官、弥封官、誊录官等等。

内外帘官不允许接触,外帘官到后,内帘官就必须入内堂,由提调官封门。

而监临官和提调官又独立于内外帘官之外,互相监督,互相製衡。

考题是现场出题,拿到考题后,印卷官直接在贡院里印卷,再由派卷官派发给考生。

等考生做完考题,交卷时,受卷官和弥封官要当着考生的面进行弥封糊名,然后拿到誊录所,由誊录官抄写成朱卷。

之后朱卷送往内帘处批阅,考生所写的墨卷则进行封存,这是防止有考官通过认字迹来进行舞弊。

所有朱卷在送到内帘后,主考官和同考官是没办法个人决定谁批阅谁的卷子,而是要进行抽签,抽到哪个签就批阅哪捆考卷。

先由房考官,也就是同考官阅看。每房之间会互换卷两到三次,房考官阅看完再推给主考官,主考官若是觉得可以,便取了。

同时,为了提防考生和外帘官勾结,所有和考生能接触到的外帘官,例如受卷官是普通兵卒,而弥封官则选用各地县衙的小吏,双方互相监督。

这期间,内外帘官的一举一动,都在提调官带人监督之下,通常提调官都会选一个和文官不太对付的武将担任。

而充斥着整个贡院各个角落的号军1,也是由大字不识一个的兵丁们充当。他们是最好的眼线,因为他们抓到一个舞弊的,不光奖银,还根据情况不同,可以升官。

所以说,各种製衡製约无处不在地存在着贡院的角角落落里,每个人都被防范着。

这些马协领不知道,但并不代表卫傅不知道。

曾经他和太傅先生们议过这些事,他知道他在贡院里碰到认识他的人可能性不大,因为到时他面对最多的,可能就是一些充作号军的军汉,以及由地方举人充任的监临官。

除了他要躲着些提调官。

可当卫傅拿着座号,找到自己的号舍后,他放下心来。

他的号舍处在边角位置,这地方距离提调官所在地方的很远。

不过他决定了,不管提调官可不可能认出自己,他都要躲着些对方。

一切等考完后,自会见真章。

不提卫傅在贡院里的情形,另一边等贡院大门关闭,福儿他们也该收摊回家了。

所有人都累得不轻,尤其是福儿,但她还是没忘,把答应好的牛肉丝送给那些搜子和兵丁,并把摊子上剩下的所有吃食,都送了出去。

不过也剩没多少就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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