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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打开暖气,裴音随手将垃圾袋扔后座。

她早上出门前说过回家吃饭,现在快一点了,还没回去,谢姨着急地发语音问她到哪儿了,是不是老师拖堂,要不要打包给她送来。

裴音发语音说快到家了,还有别人在家吗?

回答是没有,先生太太修桓都出门了,没说几点回来。

其实,要找算卦占卜的师傅,找祁修桓最合适不过。他信马克思,在新闻镜头里风度翩翩,发言正派,在各类排行正榜或野榜里都居高不下,展现年轻企业家应有的理性和拼搏精神。

但,就如他看过不下叁遍《资本论》,资本主义终将灭亡的结论被马克思不断强调,也不妨碍他兴致勃勃地做一个资本家一样,他言必称科学与民主,却连车内配件的样式,他都专门请人瞧过。加上祁家还要关照些赌场之类的娱乐场所,就算风水鬼神之说是假的,他也得编个出来压着底下人。

不过祁修桓不是容易被糊弄的好佬,江湖骗子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他能尊敬阮先生,不是敬他的名头,而是确实觉得他有两把刷子。&59430;圕請到渞橃網詀:&120109;o18&120044;&120105;&120218;&120199;

阮先生在东南亚有一方势力,拜不了他的码头,所以他身边肯定还有不止一个先生。

裴音只能感受到自身的无力感,她失望地发现,她的难题永远要依靠祁修桓来帮忙,而且,让她费脑筋的事情,于他不过是谈笑间就能解决的举手之劳。

祁修桓会高高在上地微笑,会无奈地弯下腰拉她一把,会不动声色为她铺上一条金色的道路。

这太可怕了。

裴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冰凉,这是一条极具诱惑性的道路,但也是最让人无意识堕落的深窟。

她的母亲裴叶,早就通过第一次婚姻实现财富自由了。破釜沉舟后回到西城,西城高校的管理制度非常严格,新进教师非升即走,每年都有大批的博士博士后黯然离开这座城市。裴叶回国时已经不年轻了,康奈尔大学的副教授身份并不能让她少吃一点儿西大职称的苦。而结婚时,祁钧为表诚意,婚前协议并不严格,裴叶完全可以靠第二段婚姻再上一个阶级。

但叁十多岁的裴叶选择放弃任何幻想。

如今,她兢兢业业在西大工作十一年了,挣的工资加起来抵不上一年分红的零头。但那又怎样?她还是独立的忙碌的,她的思维和语言表达每日都在锻炼和进化,她的价值是她自己创造的。

她甚至不需要再跟祁钧生一个孩子来稳固地位。

裴音颤抖着将车开进院子,苍白着脸坐在餐椅上。谢姨在餐厅和厨房间来来回回,亲切关心的唠叨如穿堂风,但并不能安抚她慌乱的情绪。

她吃完午餐,旋风般跑上楼,开电脑计算姜北望的课题。度假、旅游、托福……

已经耽误她太多时间了。

“祁总,我这有解酒药,您吃一颗?”

祁修桓假寐的双眼缓缓睁开,偏头看身边的女人。

姓李,药代经理,叁十岁上下。从职业就可看出八面玲珑的性格。

年底西城药企聚会,饭桌上喝完还有下一场。这时候女人就可以先行回府了,祁修桓能走也是因为他太年轻了。一桌总裁董事长都年过五十,不乏想将女儿侄女嫁给他的人,就不太好意思拉着他去那些腻歪场所。

这位李经理顺势“送”祁修桓,也不过是一起坐在出租车后排而已。

在职场中,祁修桓与李经理算得上熟悉,但回到私人场合,他确实对她没什么印象,他只熟悉她的工作成果。

而且,药代,这个职业,饶是他见多识广,也难掩对其的反感和排斥。这个行业的人大多心理扭曲,因为工作内容低声下气,业绩全凭跪舔医生,在聚会场合中也是取乐调笑的对象,有点自尊的人都受不了,只能将黑暗的欲望倾斜在特殊产业。

那些赌博倾家荡产的,玩bds因为太过变态搞出残疾人命的,药代比例远高出其他职业。

“不用。”他转头看窗外,这个场合不需要他喝太多酒,不会超过两小杯。

李经理笑着收回手,一点也不尴尬。

临近别墅区时,路灯数量减少,车稍稍颠簸。

成熟女人的躯体顺势靠到那个温暖怀抱,贪婪地汲取强健有力的阳气滋味,柔荑顺着腹部往裤子钻去。

祁修桓强硬地隔开,除此之外没有过多举动。

这个货色他还看不上,更何况,车在往别墅开,不是他独居的尚井。他还没饥不择食到带女人回别墅。

天黑透了,裴音抬头才发现。

远方已经有《平安夜》的歌声飘来。夹着两道车门合拢声。

一辆车停在楼下,高大的男人钻出来,另一侧绕来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上前搀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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