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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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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席的大多是公馆里的老师和学生。

泽尔文在聚会上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大师,里昂的模样和他想像中有些出入,他看上去非常年轻,顶多只有三十出头。他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眉间淡淡的折痕与嘴角微微下沉的角度,使他看起来与传闻中那个个性古怪暴烈的大师一致无二。

整场欢迎会里昂都不苟言笑,如果说泽尔文还在按捺着自己百无聊赖的心情而尽力坚持到聚会结束的话,里昂简直已经将不耐烦直接写在了脸上。不过公爵似乎毫无所觉,他热情地将公馆内每一位客人介绍给他。

当介绍到伊登的时候,里昂总算低头与他聊了几句。论年纪里昂无疑是伊登的晚辈,虽然从艺术成就上来说,他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位前辈。当天晚上他对这位年迈的老人尽力保留了礼貌,直到伊登开始向他介绍起身旁的几位学生,他才终于冷漠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我的学生。”

他不留情面的话让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之中。

尤里卡坐在泽尔文身旁,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和他悄悄说道:“你知道里昂为什么会答应到杜德来吗?”

很多人都在好奇这个问题,毕竟普通的财富和权势应当已经无法打动他了。

尤里卡语气暧昧地对他说道:“不久之前,他被指控骚扰他的学生,也就是帝国的继承人费文殿下。”

泽尔文微微一怔,对于里昂私生活混乱的传言,他其实也早就有所耳闻,听说他男女不忌,身边有许多情人。相比于一位画家,里昂更像是画室里那些高大俊美的模特,就冲着他的这副好皮相,也有不少人愿意爬上他的床。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该到杜德来。”泽尔文低声回答道。

和希里维亚不同,杜德的民风要保守得多。如果里昂在希里维亚是因为牵涉到王室的风流韵事而遭到排挤,那么到了杜德,这种情况只会更严重。

“谁知道呢?”尤里卡耸了耸肩,“或许他来这儿就是为了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同性恋。”

不过这下泽尔文终于明白了从里昂出现开始,四周流连在他身上的暧昧目光究竟从何而来。尽管有人对此感到不齿,但也一定有人动起了歪脑筋。

伊登的画室有不少年轻人,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场合,泽尔文或许从来不会注意到公馆里还有他们的存在。他的目光掠过其中一个红头发的男孩时忽然顿了一顿,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莫名的眼熟。

伊登戴着一副老花镜,他似乎有点喝多了,像是完全看不出里昂的不耐,他随手抓过身旁一个学生的肩膀对他说道:“你应当给这些年轻人一个机会,他们当中好几个都很有天赋,比如博格,我在他的画稿上几乎以为看到了你年轻时的影子。”

里昂听了这话果真多看了一眼那个名叫博格的男孩:“既然如此,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们的画了。”

泽尔文看着那个突然间像是被好运砸昏了头的男孩,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了,不过与此同时他的眼前最先浮现出来的是二手书店里女孩那张还染着水雾的脸。

丑闻缠身的画家,表里不一的学生,虚情假意的同僚……以及自得于这盛大“艺术殿堂”中的君王。泽尔文坐在舞会的桌边看着宴会上热闹的人群,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客厅的一角有人弹奏起扬琴,人群起身歌唱,尤里卡不知去了哪里。倒是坐在附近的乔希里在起身加入前,回头对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泽尔文询问道:“哥哥不一起去吗?”

“你非要每次都这样明知故问吗?”泽尔文冷漠而又厌倦地反问道。

乔希里轻轻笑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很蠢?”

泽尔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的弟弟乔希里生了一张与他截然不同的脸,如果说他是一头尚未长成的幼狮,那么乔希里则是一头天真懵懂的小鹿。再怎么幼小的狮子都让人感到危险,而林间的小鹿只会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

“不要当那个唯一清醒的人,哥哥。”乔希里像是在他耳边低语那样说道,“否则当愚昧的大火点燃时,你会成为第一个献祭者。”

他说完这句话后直起身,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人畜无害的模样,冲泽尔文温和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宴会起舞的人群中。

泽尔文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像是还在想着他刚刚所说的这句话。

倒是尤里卡注意到了刚才这一幕,好奇地朝他走来问道:“刚才他对你说了什么?”

“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泽尔文自嘲道,“你知道我的文学课成绩只拿了合格。”

第二天清晨,伊登就搬出了公馆,这也意味着里昂正式接手了画室。

人们很快就意识到那晚他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我的学生”不是一句假话。因为他搬进画室后的第一件事是将堆积在伊登办公桌上的学生画稿看了一遍。

那些东西堆在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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