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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什么不好学我纹身。”祁砚清搓了搓他的短发。
楚星太干净了。
温室的花朵有什么不好,就是有人能用温室养他一辈子,又何必非要让他出来闯荡。
“哥……”祁楚星靠在他身上,慢吞吞地叫他的名字,然后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
“我不想回去睡。”祁楚星软着声音撒娇。
祁砚清把他抱到床上,祁楚星就枕着他的腿笑,“小时候也总这样,我哥明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对,只有你这么觉得。”
“我觉得就够了呀,你是我哥,谁说了都不算,嘿嘿。”祁楚星枕着他的腿,玩他垂在身前的头髮。
祁砚清看着轮椅发呆,坐垫很漂亮,天蓝色的,上面绣着一隻小白猪。
不仅如此,靠背也是卡通的,扶手加了防撞垫。
祁楚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陆哥弄的,陆哥真的好细心。”
祁砚清:“嗯。”
陆以朝细心,所以体贴和伤人他都最在行。
他知道你的软肋,蜜糖和刀尖都知道怎么给最有用。
祁楚星有点困了,又打了个哈欠,“哥,你跟陆哥好好的行不行啊,我不想看你们吵架。”
“陆哥人挺好的,他每次吵完架都后悔,他其实可怂了,他特别怕你生气不理他。”
祁砚清喉咙里堵了一把刀,他发不出声音,呼吸都被划得鲜血淋漓。
从楚星嘴里说出的每一个陆以朝,都更疼些,连反驳都找不到入口。
“今晚还在问我呢,问我你在干什么?问我你看起来高兴吗?问我……”
楚星是单纯的,是所有人里对他最好的。
可就是面对这样的楚星,他才更羞愧,更不耻。
他明明是一个站在角落的人,偏要去挡在他们之间,偏要去抢那个隻喜欢楚星的陆以朝。
祁楚星声音很好听,柔软地让人舍不得说重话,“哥,你和陆哥是我最爱最爱最爱的人,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中的谁难过。”
祁砚清嗓子里涌动着血腥气,那把刀就快要刺到他的心臟了。
他浅吸了一口气,乔装镇定,语气淡然带笑,“楚星,喜欢陆哥?”
“陆哥也是我哥,当然喜欢,但还是最喜欢你,这事不告诉陆哥哈哈。”
祁砚清没再说话了,任由祁楚星枕着他的腿,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睡着的轻鼾声。
他把祁楚星抱进被子里,轻轻摸着他没知觉的腿,有些凉手。
他从来都不讨厌楚星,是他面对楚星后,会控制不住地自惭形秽,知道自己有多自私……还有漫溢出的嫉妒。
陆以朝对楚星很好,一直都很好。
如果有陆以朝的照顾,楚星可能会轻松一些。
祁砚清捏着眉心,半蹲在床边,声音很轻,“有时候我也觉得,把陆以朝留给你就好了,我抢来干什么。”
抢来抢去,只有他一个人像笑话。
不喜欢他的依旧不喜欢的,得不到还是得不到。
祁砚清睡不着,没带助眠药,他今晚是一定睡不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灯关掉,去外面的阳台待着。
挺黑的,他靠着玻璃栏杆抽烟,大半个身子探出去,看着烟雾散在空中。
他的视线有些失焦,面前枝影婆娑,恍惚地像要吃人的怪物。
他看不清前面了。
大概有七八年没回来住过了,这里他待着不舒服。
他从小不懂事不听话,他喜欢惹是生非,他就是不安于现状,他不想自己的生活被人摆弄,他就是天生反骨。
他是活该被送走。
可他不愿意回来。
“咳咳咳……”他被烟呛了下,咳红了眼,眼眸湿润发热。
可是陆以朝,我也是个人,我真的……很难过。
第二天一大早,祁砚清吃过早饭就从祁家离开了。
陆以朝的车还停在他来时的地方,看见他下来,摇下车窗喊他:“祁砚清。”
祁砚清目不斜视地上了前面那辆车,周简下来给他开门。
“清清,回家吗?”
“去万誊。”祁砚清从包里翻出药吃上。
他现在隻想睡觉,他不舒服。
像个偷窥别人的疯子
“滴滴——”
周简从后视镜里看,“清清,陆老师在叫你。”
“你下车。”祁砚清神情疲倦,声音有点沙。
“啊?”周简回头看他。
“你滚下去,我自己开车。”
“别别!我开车,这就开!你别总发脾气行不行?不说别的,对你身体不好啊,气性这么大很容易高血压……”
“你要开车你就安静。”
周简:……哦。
周简看着后面那辆车,陆老师没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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