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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朝浑身一颤猛地坐直身体,大脑一片空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两手还抓着祁砚清的手,把他的手腕都攥红了。
他内疚地搓了搓,抬头就看到祁砚清已经醒了,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看。
“祁……”他隻说出一个字,声音就都堵在嘴边。
祁砚清就靠坐在床头,凉沁沁的月光扑在他身上,把他脸色映得更白,瘦了之后五官更加深邃立体。
这一瞬间,陆以朝有点不太敢说话了。
这一刻的祁砚清和从前很像,在他们欢愉的很多个晚上,祁砚清就是这样靠在床头抽烟。
神情冷淡又好看,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陆以朝往前凑了凑,坐在床边。
祁砚清看起来没生病,除了这双乌黑失焦的双眼。
他轻抚着祁砚清冰凉的手臂,给他拉高被子,声音在晚上显得尤其沉,“你在看什么?”
祁砚清摇了摇头。
陆以朝轻轻转回他的肩膀,让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看着他茫然的眼睛,轻声问:“不睡觉吗?”
祁砚清点头。
陆以朝把手放在他脖子上,拇指摩挲着他的喉结,声音气息不稳,“你嗓子疼吗?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陆以朝眼眸微红,酸楚难受,夜晚将人的情绪放大,太过安静的环境藏不住他的难过。
“……祁砚清,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陆以朝看他还是没有反应,他能听懂这些话,可能撞到了脑袋,但他能听懂。
现在不说话,就完全是因为不想说。
他摸着祁砚清的头髮,长了很多,不如从前顺滑了,没有光泽,摸着涩手,他一路顺到发尾,反覆了很多次。
他慢慢开口,声音低低的像在自言自语:“祁砚清,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应该是恨透了他吧。
不然不会松手,死都不想再看到自己。
不然不会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哭。
“祁砚清。”他低沉地念着这三个字,坐在床边抱住祁砚清,摸着他细瘦单薄的脊背,把他按到自己怀里,像哄小朋友那样慢悠悠地晃着身体。
他深喘了几口气,眼里涌出热气,哽咽着把脸贴着祁砚清的脖子。
“就恨着我,不走好不好。”
祁砚清还是没有说话,觉得脖子有点烫,让他不舒服。
陆以朝也想学着谈妄那样安慰祁砚清,让他好好睡觉。
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不冷静,他没办法淡定又温和。
过了很久,祁砚清还是被陆以朝哄睡了,本来就还是很虚弱,又被他抱着,被他晃着,听着他的抽噎声入眠。
第二天谈妄给祁砚清做了腺体检查,这里的伤口没有好好包扎,疤痕很明显,红肿发炎。
“会疼,你抓着他。”谈妄说。
陆以朝连忙抱着祁砚清,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背对着谈妄开始处理伤口。
小刀和镊子一碰到他的后颈,他就猛地抖了一下,但是一声不吭,咬牙硬生生忍着。
谈妄神情严肃,“像抓痕。”
“我是你的alpha!你躲我?”
“抓痕?”陆以朝一手撩着祁砚清的头髮,看着纱布下红肿破损的伤处。
看起来很严重,最中间已经血肉模糊,血腥气混合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酒精棉球一碰上去祁砚清浑身紧绷颤栗不止,他用力咬着下唇脸色煞白,瞬间激出一身冷汗。
陆以朝语气急切,“轻点!他怕疼。”
谈妄戴着口罩,隻余下一双眼睛冷漠地扫了陆以朝一眼,“原来你知道他怕疼啊。”
陆以朝微怔,眉头紧蹙着看着他,黑眸深沉怒意翻滚,“我怎么不知道?谈妄你别话里有话!”
谈妄动作停下来,把染血的棉球扔掉,冷眼看向他,“那过去三年里每月一次的发情期,你都在吗。”
“你知道祁砚清对抑製剂过敏,除了你就只能硬熬,那你为什么不陪着他。”
谈妄冷淡地看着他,镜片都挡不住锐利的眸光,“你不在他身边,他猜他怎么度过发情期的?”
陆以朝凌厉的黑眸彻底愣住,僵硬地抱紧发抖的祁砚清,看着他伤口上数道血淋淋的抓痕。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是他……自己抓的?”
“不然呢,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他第一次抠腺体吧。”谈妄语气淡漠,“我当你不知道他怕疼。”
陆以朝心臟狠狠绞痛起来呼吸不稳,他的眼眸飘忽不定,嗓子眼里被塞了一团棉花冰冷又窒息,发不出声音,只剩哑然。
祁砚清现在满脸是汗,后颈被喷了药,他猛地缩了下肩膀要躲开就被谈妄扣住,把药完全喷上去,等着包裹住伤口防止二次感染。
谈妄看着失神的陆以朝,语气严肃,不带丝毫嘲讽。
“你忙,你有事,你不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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