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2 / 3)
歉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郗归之所以这么做,想必也并非全然由于情感上的冲动,而是因为时势的需要。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谢循不必再说。
书房中的谢家人一个个地离开,谢瑾缓缓眨了眨眼,与郗归对视:“的确是我错了,那么,阿回,你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离婚
次寿春之战的失利, 再加上我父亲、大兄、二兄这三条性命——”
谢瑾紧紧攥住拳头,觉得自己从心尖到喉咙都在发抖。
他想要阻止郗归,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绝望地听着她做出最后的宣判:“——我不可能再与你做夫妻。”
“呵。”谢瑾喉间发出一个艰涩的音节, 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撞到了一处小几上。
小腿处传来的痛意令他清醒了几分, 他看向郗归,面色灰败, 神情枯寂。
剑身凛凛的寒光, 反射到他的眼里, 有那么一瞬间,谢瑾甚至恨不得自己已被长剑洞穿。
“终于到了这样的时候了吗?”他几次张口,终于成功发出了声音, 每个字都带着颤意。
“十年——十年过去了, 我们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谢瑾尽可能平静地发问, 冷静的表情与通红的眼眶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周身带着一种平静的撕裂感, 仿佛下一秒就会骤然碎裂。
“你不该问我。”郗归收起长剑, 用布巾擦拭其上鲜红的血迹。
她收起长剑, 冷静地与谢瑾对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如此。”
谢瑾颓然闭上了双眼,他知道不全是因为这些。
太昌三年,郗归初到京口, 那支私兵还未全然练好, 就已因地动的缘故而暴露于人前。
为了保护这支私兵,为了将时任徐州刺史的王含逼出京口, 为了让徐州重新回到高平郗氏手里,为了给北府旧部后人争取发展的时间和空间,在返回建康的渡船上,郗归亲口提出,将荆州之事暴于人前,以男女私情掩盖政治算计,从而使还在积蓄力量的北府旧部后人,不至于因为圣人与世家的忌惮而举步维艰。
而谢瑾,则趁机提出了结亲的建议。
郗归同意了。
因为那时的她,还不足以与司马氏皇帝、与建康城中大大小小的世家抗衡,她需要有借口来避开圣人将她纳入宫中的意图,需要有人在建康为北府旧部后人筹谋。
而谢瑾,也需要一支真正悍勇的军队,以便能够在北秦入侵之时,做出有力的反击。
三年来,他们完全做到了对于彼此的承诺。
谢瑾为徐州争取了最初的发展机会,而北府军也终于成长为一支谁也不能忽视的势力,能够在南北大战之时独当一面,护卫江左。
他们本该为此感到开心。
可时移世易,对于此时的郗归与谢瑾而言,作为朝堂之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一文一武两大势力,他们的婚姻已成为了最大的危险——不只是对于江左,对于他们自己而言,也同样如此。
没有人愿意忍受这样的威胁。
江左朝堂的门阀政治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世家们能够接受琅琊王氏、颍川庾氏、谯郡桓氏与陈郡谢氏轮流分享皇权,却不愿意看到皇权旁落到另外一个比司马氏皇帝更加“有为”的对象身上。
北府军的名声太好了,他们从不妄杀无辜,以至于世家们竟因着这仁慈,而胆敢在私心的鼓动下,在南北大战这样的大事上动手脚。
郗归生气极了,她当然可以直接动用武力夷灭他们,可世家太多,徐州的人才储备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将江左朝堂完全更换一遍的地步,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是以势压人、以武服人,而不是直接杀光他们。
既然如此,她便应该找一个时机,彻底地演一场杀鸡儆猴的大戏,好好地震慑一番。
琅琊王如此行事,显然是万死难辞其咎。
而王安一脉在令信丢失之后,出于恐惧的缘故,并未悬崖勒马,而是选择假装不知,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那么,他们正好可以做第一个因北府军的愤怒而被惩戒的侨姓大族。
至于她与谢瑾的这段婚姻,既然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又只能徒惹忌惮,那么,索性就一并解除。
如此一来,也好让大家知晓郗归的决心——若连身为夫婿的谢瑾都要承受责难,那其余妄想在北府军头上动土的人,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谢瑾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三年前,当郗归最初提出公开二人在荆州的旧情时,谢瑾便问过一句——所有这一切,难道都成了算计?
他其实清楚地明白,若非为着这些所谓的算计,自己根本不可能迎来这破镜重圆、得偿所愿的一天。
可不纯粹就是不纯粹,终有一日,这因“算计”得到的婚姻,也会因“权衡”而破灭。
他原本不期待什么的。
作为世家冢子,他从小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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