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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掖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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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告假了。

颜清宁天未亮就已来到北宫书房,等到辰时才看到母皇所属黄门匆匆来了北宫,言太傅今日告假,令她温习昨日所讲,明日太傅来看功课。

这定然是她母皇的意思,而不是太傅的意思。昨日的书未讲完,太傅便去预备宴席,应允今日与她讲完,怎会告假。

颜清宁捏着竹简,心神难定,勉强阅了一遍萧青芷昨日批注的礼记章节,闭眼却一个字也记不起来。

她睁开眼,对着竹简默读,心中想着昨日太傅站在她面前诵读这篇的情景。

太傅人长得清秀俊雅,声音亦与容貌相配,读文章时抑扬顿挫,若合符节,纵昆山之玉相击亦不能比。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先生,何谓知止。”

太傅年纪和母皇相当,却称得上博学多识,平日颜清宁所提问题,不到片刻便有回复,今日却是顿了好一会,依旧未曾发言。

颜清宁抬头看向太傅,太傅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却连自己看向她也没发现。

“先生。”颜清宁出声提醒。

“嗯?”萧青芷回神,歉意地笑笑,“儒法墨道知止各有不同,清宁是问的是儒家的知止,还是百家的知止?”

“请先生为清宁一一解之。”颜清宁起身肃拜。

“儒家‘知止而后有定’的知止,谓之明志;道家‘知止可以不殆’的知止,谓之知足。”萧青芷顿了顿,“墨法两家我涉猎不多,墨家‘凡足以奉给民用,则止’的知止,谓之节用以惜民力;法家‘圣人明君者,非能尽其万物也,知万物之要也。故其治国也,察要而已矣’,亦是知止,谓之知要。”儒道两家所提到的礼记、道德经,颜清宁学过,尚能提笔记下,墨法两家,从前的太傅从未与她讲过,提腕不知如何下笔。

萧青芷看颜清宁迟迟未动笔,便知她不会写,习惯性走到颜清宁身后,跪坐,正欲握住颜清宁的手腕,忽觉不妥,慌忙起身。

墨香来而复去,颜清宁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落,而后迷惑压过失落,即使是帝师,太傅刚刚也未免逾矩,太傅的姿态过于理所当然了,她这般教谁。

颜清宁的疑问未问出口,一个小黄门便步入殿中,稽首:“太傅,是时辰更衣了。”来了外人,颜清宁自不可能开口问这等失礼的问题。

黄门来的恰到时候,萧青芷对他颔首示意,而后提起笔,快速写完刚刚提到的句子,对颜清宁道:“今日读熟。这两句释义我明日讲与你听。”

颜清宁回神。她应当去找太傅,寻师解惑,即使是母皇也说不得什么。

寝殿。

宿醉方醒的萧青芷只觉头痛欲裂,目光往窗外一瞟,天色已然大亮,挣扎欲起,却发现自己的腰被颜亦初紧紧捆住。

不曾回头,萧青芷也能感受到颜亦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后背。萧青芷不安地颤抖了一下,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更为灼热。

“让我起身。”萧青芷低声道。她的喉咙干哑,每次不加节制的放纵后都会这般,她不愿记忆昨夜之事,但二人相拥相吻的情景,一闭眼便历历在目。

“今日中秋,莫说百官不上朝,便是百姓也多在家休息玩乐,青芷起身做什么。”许是饮的水多些,颜亦初的声音没有干哑,只是透着困倦。

“我与清宁约定今日为她解惑。”

“朕醒来便打发黄门同她说了太傅告假,不必在意。”颜亦初贴近萧青芷的身体,用牙齿轻轻啃噬萧青芷的肩膀,“今日真要讲经啊,难怪清宁还要朕莫要强迫于你。”

“松口。”萧青芷很是头疼,“清宁与你不同,她性子痴,多半会找来。”

“找来又如何?未央宫谁不知道是朕强逼于你?”颜亦初冷笑,“你是好人,朕是恶人,好人萧青芷命恶人颜亦初的暗卫把梁王世子摧折得半死不活,又赐太医院的药材续着命,给梁王妃一点希望。太傅的心肝是黑的。”颜亦初说着,用手指捅了捅萧青芷的后腰。

“呜。”颜亦初没用几分力,却恰好戳在萧青芷腰穴,疼得她闷哼一声。

“当被你囚在宫中,直到你厌弃,或是死,或是在掖庭终老的好人吗?”萧青芷缓过疼劲,转身握住颜亦初手腕,提嘴角,却不见笑意。

“青芷又何曾真的在掖庭住过呢。”颜亦初坐起身,一抖手,将手腕从萧青芷手中挣开,“青芷不过是无意间闯入过一次,看过一眼掖庭的惨状,肩舆落脚处都有宫人铺上木板,不曾粘上一点掖庭的泥土。”

“我见过你。”若非见过,是绝不可能清楚这种细节,萧青芷仰望着颜亦初,想从幼时记忆中搜寻眼前这人,却毫无印象。

都有皇家的血脉,命运却因为一场叛乱产生了天壤之别,在掖庭冻到手指皲裂的颜亦初,记忆中能见到的都是和她一般破衣烂衫的孩童,第一次看到唇红齿白,面如傅粉的孩童,恍然若见神人下凡。他们叫她,宜阳郡主。

不知是天分,还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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