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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桌子人硬是从六点等到六点半,大家都略有不满的时候,林经理终于出现了,旁边还跟着他的助理我们的副经理。

同我们说话时,他一直都是笑脸模样,说:“实在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大家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用在意我。”

饭局开始,林经理站在所有人都自觉留出的我旁边的空位,上来就握住我的手,颇有感慨地说:“小陈啊,我代表公司恭祝你高升,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你的成绩我们技术部的成员都是有目共睹的,非常不错啊,呃这个值得公司所有员工学习呀,呵呵呵。”

林经理说这话的时候虽是笑呵呵的,但却莫名盯得我心里发怵,不论是祝贺还是关心都总有一股夹枪带棒的味儿,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后来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屑。很快我便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了。

他认为我的晋升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他的职业生涯造成威胁,他从中嗅到了危机,而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他向来如此的话术,并非真的祝贺,说他笑里藏刀都不为过。这让我觉着以后在公司只会变得更难。

我撑着笑意,在脑子里想了个遍我认为最合适的回答,最后挑了个大家都爱听的:“我陈某能有今天,全得感谢公司的栽培和同事的信任,也更加离不开林经理您的指导和支持,没有大家,就没有现在的我。”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这里,倘若再不做出点行动,就等于是要看我笑话了,于是我只能一鼓作气倒出一杯白酒捧在手里,对着在场的人说:“在这里,我先敬在坐的各位一杯。”

我一饮而下,一股浓烈刺激的液体顺着喉管向下,在胃里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感,我忍着恶心又倒一杯,佯装镇定地扭头举到林经理面前:“这一杯,我敬林经理。”

又一杯入喉,更加辛辣的感觉在口腔里蔓延,对于不爱喝白酒的人来说,喝一口简直和刀割喉咙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损,这桌的几瓶酒几乎全点的白的,想敬两杯都让人无从下手,要是再来一杯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敬完酒趁大家动筷闲谈,我又叫来服务员开了两瓶好一点的红酒,红酒的口感比白酒多了几分清甜,也让我的胃暂且消停了一会儿。然而正当我以为可以偷闲的时候,张穆又带着其他同事过来同我敬酒,让我无从拒绝。

张穆搭上我的肩,开玩笑似的笑道:“不够意思啊老陈,我们不过来敬你,你就不打算喝了是吧,在这偷懒呢?”

我摆了摆手,面露些许无奈:“你知道的,我酒量一向不行。”

这并不是我用来挡酒的借口,而是我的胃现在的确翻腾的厉害,随时随地都会吐出来的那种,特别难受。

“今天你可是主角啊,你不喝谁喝?”张穆旁边的同事也跟着打趣我:“咱们之间不整别的,就一杯好吧,来来来,倒上倒上。”

他提起桌上的白酒就往我喝过的酒杯里倒,一点不带犹豫,我被迫接过那杯满得快溢出来的酒举在胸前,他整张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通红,朝我说话时吐在我脸上的口气也全都是酒精的味道。

他说:“现在你可成咱俩领导了,以后在公司,还得多帮衬点兄弟们哪。”

我谦恭笑着,委婉道:“是你们太抬举我了,不过要是有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他和张穆乐呵着举杯过来表示要和我碰两个,摆明了是不让我有任何拒绝的机会,这杯酒终究是躲不过的,我只能硬着头皮咽下。

酒局过半,胃里的灼烧感愈演愈烈,脑门也开始发涨,哪怕喝了两口温水也不顶用,不过此时已经没什么人来找我敬酒了,得以让我休息片刻,反观林经理那边还是笑声不断,他们在那边高谈阔论,畅谈公司的未来以及自己的理想。

我待到后边实在是难受得想吐,招呼两下后便跑去了卫生间,我撑在墙上往小便池里吐出刚才喝下的烈酒,胃里被腾空,但恶心的感觉仍旧积攒在胸口不曾褪去,于是又接连吐了两口酸水,直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才勉强缓解过来。

嘴里不断泛着苦涩的味道,我冲完厕所,捂着胸口走到外面的洗手台跟前,打开水龙头不停接水往嘴里漱口,然后又捧起水往脸上浇,冷水让我发烫的脸颊得到了短暂的舒缓。

缓了一会儿后,我撑在洗手台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绯红、水痕的面颊,遍布眼眶的血丝,以及滴着不知是汗还是水的额前发,浑然一个酒鬼似的。我无奈地捏了捏鼻梁骨,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这跟应酬又有什么区别。

烦躁地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扯出西服口袋里的方巾用来擦脸和手上的水渍,哪知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了靠在卫生间门口的梁媛媛,我稍顿了下脚步,见我出来她面朝我站直了身体。卫生间没别人,看样子她是故意在等我。

“难受得厉害吗?”她露着几分担心的神情问我。

我将用完的方巾塞回胸前的口袋,装作一脸没事儿的样子走过去,微微一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路过她身边时,她从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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