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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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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久病将愈,今年的年节要比往年热闹得多。宫里早很长时间就挂起了各式的红,宫宴都是太子负责,梁渊办事向来没有什么错处,宫宴在载歌载舞中平稳进行,只是一点不同,今年坐在太子旁边的,并非二皇子梁茂,而是一身紫色吉服的太子妃!

这下直接坐实了皇帝对太子妃十分看重的传闻,做媳妇的排在亲儿子前面去了,怎么看怎么不合适,不过梁茂不知道是太会伪装还是真的不在意,表情竟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恭敬地给他二人行礼敬酒。

皇帝对这个儿子的德行心中有数,但见他突然这样豁达知礼,一下子对梁茂改观不少,用膳的时候还夸了他几句。

事出反常必有妖,金锁有疑惑,当时按下不表,晚点宫宴结束,同梁渊一起往东宫走的时候,才问清楚缘由。

大梁罕见大雪,岁末了也没下过几场,如今朱瓦上也只有稀稀落落的雪。金锁身上的大氅是今年北地特供的雪貂毛皮,雪貂如今近乎绝迹,冬日打了几只雪貂,凑起来那边一共就献上这一块,皇帝赏给了金锁。不过他本来也是天潢贵胄,这样贵气的衣裳反倒更衬他。

皇帝给他源源不断地送好东西,梁渊也变着法地宠他,金锁被这样娇养,来大梁还没有一年,已经被这地方的风水吹得愈加光彩照人,做女装打扮涂了胭脂,冷雾遮不住绮丽的红唇,色泽艳过发髻上金灿灿的步摇。

美人一颦便是一画,好看的人儿谁看了都心下舒服,梁渊也不例外。

侍从都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金锁手里头拿着汤婆,没办法去挽梁渊的手,只得走路时贴他好近,远处灯火朦胧,他也没注意梁渊盯着他看了许久。

一路上他和梁渊拣着旁的小事说了几句,才想起梁茂的反常,于是问道:“二皇子是得了什么好事了?”席间笑得嘴都没和过。

这是他的深夜里,再次病倒了。

没几个月,便溘然长逝。

举国大丧,而后入葬皇陵,皇后自请陪葬。

梁渊即位,是为新帝,改年号,大赦天下。

寒来暑往,又是一个秋天。

此时南疆正是三叶花开的时候,秋月一大早上就去后面院子里采了满满一篮,晒干了花上的雾气,才提着篮子笑着进殿,对着正捣药的那人道:“殿下,您要的三叶花都采好了。”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腰间挂着的金铃在碰撞中叮铃铃作响,他笑得双眼眯眯:“有劳秋月姐姐,这下可以做三叶酥吃了。”

正是金锁。

秋月捂着嘴笑,福了福身道:“那我现在就给膳房送去。”

跟着金锁一起离开大梁,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太子妃是男儿身,不过知道归知道,她侍奉的是金锁这个人,和他是男是女并无关系。

南疆确实有更自在辽阔的日升月落,金锁回到家乡,一如离开之前,会偶尔到民间为乡亲看病,会亲自爬上南疆的药山采集药草,会馋这口三叶酥。只是秋月知道,他有很多个深夜才灯熄的夜晚,也常常攥着什么东西发呆。

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秋日到了还没走完,南疆便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阿锁。”

旭日初升,就有人打扰了他的清梦。金锁不耐烦地挥挥手,眼都没睁地转过去,嘟囔道:“别闹,我和太子哥哥下棋呢。”

来人闻言轻笑,又去捏金锁的鼻子,打趣道:“和我下棋?我怎么不知道?”

憋着呼吸,金锁渐渐清醒过来,又听见熟悉的笑音,惊得一下坐起来。

定睛去看,果然是独属于梁渊的温润面容。

他惊喜地瞪圆了眼,又去掐自己的脸,感觉到痛了,才确定这不是梦。金锁眼圈一下红了,不确定地问道:“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当局者迷,过后他在想此前种种,才蓦然发觉自己有些任性。说是不愿给梁渊添乱,可每一件都在戳梁渊的心窝。有时做噩梦,都是梁渊再结新喜,再没有大梁的车马来接他。

“自然是来接阿锁回我的身边。”梁渊揉了揉刚刚金锁掐过的地方,眼里的疼惜几乎要化作实质流下来,他柔声道:“等我们回去,未央宫便差不多修缮完成,后院都种上阿锁喜欢的花草。”

金锁不住地点头,没等梁渊再说什么,他便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太子哥哥,我好想你。”

新皇初登大宝,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因此并没有在南疆多留。不过金锁曾经想的,都已一一实现。昨日在月溪边,他确实是给他的太子哥哥跳了一曲,只是梁渊还…

金锁回想起昨夜的事儿,脸都红透了。

南疆和上京的这条官道,他已经是第三次乘车而过,只是次次心境都有所不同。此刻梁渊在他身边,金锁想不出自己还会有什么多余的愿望。

登基大典一直没办,带着金锁回来,二人才一起在这最为盛大的仪式上受封。

山盟海誓,地久天长。皇天后土,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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