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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还阳(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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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出门买东西因为缺血性眩晕而倒在路上,路人把他送到医院去,护士才给他理发和刮胡子。

护士在他的手机联系人里找不到亲属,只有同事和一个名为‘姐姐’的备注,可拨过去对方并没有接。

最后拨通了名为‘院长’的备注,才终于找到人来处理他的住院手续事宜。

“病人手腕存在机械性损伤,持续性流血导致急性贫血,需要给他输血治疗。”

另一边,席慕莲在这一个月内屏蔽了江定心的200多个电话,在一个月之后接通了院长的电话。

白色的医院病房内,所有的颜色都被洗褪干净,剩下了生命本来的底色。

席慕莲在走进病房前给自己做了心理工作,走进病房后还是被江定心手腕上的血痕给吓了一大跳。

糜烂地触目惊心。

把他纹在手腕的那个‘莲’字给彻底抹除了。

慢慢坐到床边,不敢触碰他的手,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他的脸,形销骨立,和她走的时候完全两幅样子。

“不是说过,不要伤害自己吗……”席慕莲对着昏迷中的江定心兀自言语。

她掐着自己手心,语气压抑地继续说道:“如果你因为伤害自己,而想让我也心痛的话,那你就错了。”

“我虽然心痛,可不会为你的处境负责了。”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做不了别人的救世主。

玻璃王座的最大幻觉就是,以为自己是别人的依靠。

骄傲自恋的路西法率领众天使反叛上帝,因为他觉得自己才是救世主。

以为自己是别人主宰的人,其实是魔鬼。

“我没有那么大本事,可以为你的生命负责,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掌控你的生死。”席慕莲的语气越来越哀婉。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像是对死去的自己写下的悼词。

忽然,她爆发了莫名的哀恸:“你是属于你自己的!江定心!你自残给谁看!你自己对自己不负责,为什么要把性命交托给我!”

“啊哈……”泪眼像决了堤的洪水般流泻,席慕莲悲伤地捂着脸哭泣:“对不起,过去占有你是我不对,现在我把你还给你自己,为什么你不要?!”

如果说表演欲也是一种控制欲,即通过控制自己的行为从而以调动他人的七情六欲,那么放任自流的哭泣,是在彻底没有了观众以后的真情流露。

她连自己也不想笑给自己看了。

最后一位观众的消失,让她忘记了该保持什么形状。

或者说,想保持什么形状便保持什么形状。

一种忘我,忘人,忘物的状态。

没有了演员,没有了观众,没有了舞台,没有了剧本。

只有当下每时每刻每分的真心,然后坦然的将它流泻出来,宛如一笺白纸如实地记录,然后任它像流星般悄然滑走。

席慕莲忘了要保持微笑,在面对因为她而自残的江定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笑出来。

过去,她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饮此解渴。

仿佛有某种疯魔的病症。

因为她坐在苦海中,看着甘岸上,嫉恨成疾。

现在,她因别人的痛苦而痛苦,因别人的快乐而快乐。

不治之症仿佛不药而愈。

她爬出了苦海,看着还身处里面的人,隔岸观火。

可却再也做不到对世间百态的苦无动于衷了,看见江定心的痛苦,自己的心也跟着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江定心的出现,让她解开了自己的铃。

而她不知道,谁才是能够解开江定心那只铃的人?

“小姐,这位先生需要紧急输血,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否能在输血单上签字?”护士的声音把席慕莲从迷思中超拔出来。

“我是……”处于泪眼婆娑状态下的人,总是将感情放在理智前面:“他女朋友。”

“好的小姐,请您跟我们来。”

一路穿过医院乳白色颀长的回廊,席慕莲的心情慢慢在平复,亟待走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又恢复了冷静。

“医生,他手上的伤要紧吗?”席慕莲最关心这个问题。

医生脸色不是很好看:“病人曾试图割腕,伤及大动脉,幸好割得不深,后来血液凝固住了创口才没有导致大出血。”

她每说一个字,席慕莲的心就仿佛被割了一刀。

“要怎么办呢,会有生命危险吗?”感觉自己的唇在颤抖。

医生摇头道:“得等输完血以后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手术室外,席慕莲惴惴不安,直到门上的红灯转绿,医生出来告诉她一切安好,那颗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病人需要静养,养病期间情绪不可太过激动,不利于伤口恢复。”护士摘下口罩,悉心嘱咐。

“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席慕莲关切地问道。

“一至七天都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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